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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雷舰弊案相关录音档曝光,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录音内容,不但洩漏了业者"直通政府高层"的本事;更令人讶异的是,政府官员竟亲自到业者的办公室,详细指导如何取得土地,甚至亲口传授如何排除其他业者的参与,成為全台瞩目的焦点。
上周,台湾猎雷舰弊案的录音档曝光,造成政坛大震动。这个录音档从何而来?重要的内容有哪些?
我先做一点背景介绍。台湾觉得老是依靠外国提供武器不是办法,决定自己兴建战机、军舰,所以有个口号是"国机国造"或"国舰国造"。第一批推出的就是打算建造六艘猎雷舰,万一发生战争,港口被敌方布设水雷封闭,猎雷舰可以排除水雷。这六艘猎雷舰的兴建标案,在2014年由庆富造船公司得标。
但今年七月开始有立委质询这家造船业者的资金能力和技术能力,十月份爆出第一波大新闻,包括当初得标的过程有问题;向银行贷款的过程有诈贷的嫌疑,最后检调单位介入调查,而国营第一银行董事长蔡庆年因為主办九家公民营银行联贷给庆富两百多亿元被撤职。闹得满城风雨。
至於录音档的曝光,则是最新的进展。录音档是庆富造船公司内部一位离职员工提供给蓝营立委,一个多小时的录音内容,主要有两大重点,第一是,庆富的副董事长陈伟志谈到他曾走了一趟总统府,让海军在短短两三天内态度大转变,从没有钱支付第三期造船费用,到提前拨付24亿元新台币给庆富。第二个重点则是,高雄市海洋局局长王端仁竟亲自到业者的办公室,详细指导业者如何取得兴达港的土地作為兴建船坞之用,甚至亲口传授如何排除其他业者的参与。此一官商勾结的丑态曝光后,这位局长迅速"被请辞"。
业者亲自走了一趟总统府,就让海军态度大转变,从没钱变成有钱,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和想像空间。但这个说法经过证实吗?
录音档的内容第一次曝光之后,台湾总统府态度强硬,批评媒体捏造事实。但第二天总统府就傻眼了,因為总统府清查会客纪录的结果,证实庆富造船的董事长陈庆男和副董陈伟志两人,的确在9月23日进入总统府,拜会了第三局局长李南阳和当时的新南向办公室主任黄志芳,这点和录音档裡的说法吻合。
黄志芳承认,会面时,陈伟志曾提到猎雷舰的拨款问题,但他认為不是自己的业务,所以没有回应。这件事让台湾总统府非常尷尬,总统府政风处已经针对这两位官员和他们的秘书展开约谈,希望了解会面当天到底谈了什麼?為什麼会导致海军态度大转变,立即拨钱。
虽然台湾海军态度大转变,但这笔钱是否应该支付?如果是海军应该付的造舰费用,那这个录音档揭露的弊端到底在哪裡?
对,这是个重点。本来海军和庆富的合约,第三期工程"船壳脱模"应该在去年底完成,海军应该在今年三月支付第三期工程款24亿元,但庆富提前到去年九月完工就请款,於是海军告诉业者,政府预算都是事先编妥的,必须等到今年三月才能支付。但根据录音档内容,庆富副董认為,该公司到到处都需要支付钱,如果拖到今年三月,他的公司就完蛋了,所以他走了一趟总统府,结果两三天之后海军就告诉他,钱已经有了。
弊端可能在哪裡呢?海军后来说有钱了,却是陆海空三军从各自的武器装备採购费用,东拼西凑,挪出来的,包括哪些呢?有黑鹰直升机、两栖突击车、派里级巡防舰、潜舰国造经费等等。所以台湾舆论质疑,三军抢经费都来不及,现在却踊跃摊钱,凑出24亿,交由海军,支付给庆富公司。这绝不是国防部长就能做主的,一定有高层政治人物向国防部下达命令。而庆富董事长陈庆男从陈水扁执政时期,就和陈水扁关係密切,甚至传言他是绿营许多政治人物的金主。如果庆富走了一趟总统府,就让这笔巨款提钱支付了,不但绿营政商关係曝光,干涉主计业务,更是违法行為。
民进党方面对这个录音档的曝光,有什么回应吗?
录音档裡面的三位主角,除了庆富的副董之外,一位是蔡英文政府的中央官员,一位是高雄市长陈菊的市府一级主管,他们不但私下极力协助庆富,而且两人都提到,回去之后会向长官报告,让这件事更充满了想像空间,到底是哪位"高层"下令让这两位官员去协助庆富取得兴达港的船坞用地呢?录音档让民进党处於极不利的地位。
不过绿营立委王定宇、庄瑞雄立即举行记者会,强调"庆富跟王端仁只是芝麻,马政府才是烧饼"。王定宇再度质疑,军方当初降低招标门槛;评选会议在正副召集人缺席下举行;允许庆富展延提出装备输出许可时间。对於这些疑点,当时的国防部副部长高广圻、海军司令董翔龙、副司令蒲泽春等将领,必须出面说清楚。
绿营这番质疑也不无道理。台湾民间都知道,台湾造船公司,是台湾规模最大的造船公司,而且是国营公司,竟然在猎雷舰招标过程中,被民间的庆富造船公司打败,根本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庆富得标是在马英九任内,到底是国民党搞鬼?还是民进党搞鬼?随著这个案件已经进入司法程序,未来真相应该会逐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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